瞬间,理智远离了苏简安的大脑,她什么也顾不上了,探了探陆薄言额头的温度,确定陆薄言正在发高烧无疑。 那个时候他刚从陆氏的年会回来,想说的事情……应该和陆薄言有关吧?
至于那个卧底,他最好藏得深一点,否则…… 他最疼苏简安,今天晚上苏洪远差点对苏简安动手,他万一冲动的话,会做出什么来都说不定。
她灭了烟,接二连三的打呵欠,紧接着出现了非常难受的感觉。 相比之下,那些陆薄言针对芳汀花园坍塌事故的回答,关心的人反而少了。
江少恺还以为她们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,凑过来一听,忍不住吐槽:“吃饭你们说这些干嘛?以后有的是时间,再约出来边喝茶边说不是更好吗?” 慌乱中,她关了浏览器,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,相册的窗口弹了出来。
眼眶急剧升温,呼吸道好像被人堵住了一样,苏简安突然想找个阴暗的角落躲起来,蜷缩起来,独舔伤口。 长长的走廊寂静无声,洛小夕站在窗口前,如果不是她的眼眶里不断有眼泪滑下来,她几乎像一尊鲜活的雕塑。
记忆中,陆薄言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,他是真的担心她。 苏简安的神色顿时沉下去,她擒住男人的手,下一秒,“咔”一声,男人躺在地上哀嚎起来。
他攥着苏洪远的那只手指节泛白,好像要就这么硬生生的把苏洪远的手拧下来一样。 只有洛小夕知道,她的眼眶在发热。
苏简安离开的这段时间里,有那么几个片刻,或是在他喝醉的时候,或是在他醒来后被空落落的感觉扑中的时候,他是恨极了苏简安的。 “回家吧。”苏简安低着头,转身就要走,陆薄言从身后拉住她,她脸色一沉,一字一句道,“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吵!”
陆薄言却躲开她的目光,近乎蛮横的说:“不为什么,换了!” “或者你可以再等一段时间,如果她还是吐得这么厉害的话再跟她说。”田医生说,“其实连续不断的呕吐是非常难受的,浑身无力,胃,喉咙……都会非常难受。如果到了她忍受的极限你再告诉她,她也许会答应。”
边说边拉着陆薄言进房间,“嘭”一声关上门。 苏简安猛地回过神来,说:“既然这样,我接受。”
再说,那天她那样决绝的从医院离开,陆薄言应该是恨她的吧? 她只好用“我不管我不管”这招,语气强硬:“但他确实帮了我的忙!你答应还是不答应?”
明明知道的,除非她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。否则,穆司爵什么都不会发现,陆氏的罪名……终将坐实。 男生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红,“洛小夕!”
这几天沈越川偶尔会无意间和他提起苏简安,说她呆在苏亦承的公寓,根本不怎么出门,而江少恺公寓和警察局之间两点一线,和苏简安没什么交集。 走出警察局,苏简安以为要等一会才能等到陆薄言来,但没想到钱叔的车已经停在警局门口了,她走过去,钱叔说:“刚才越川给我打电话,说少爷要加班,让我来接你回家。”
他们签下离婚协议已经一个星期了。 “啪”的一声,苏简安的ipad掉到地毯上,她僵硬的维持着捧着ipad的动作,目光好半晌都没有焦距。
洛小夕一下子就蔫了,无话可说。 洛小夕戳了戳她的手臂:“怎么了?”
再见到她时,穆司爵听见手下叫她姐,他第一次向一个手下的人投去诧异的眼神,她则朝着他挑挑眉,笑得万分得意。 刹那间,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刀子cha进苏简安的心脏用力的翻搅,她比陆薄言更痛,痛不欲生。
司机把俩人送到目的地,餐厅里人是满的,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喝早茶。 知道陆薄言出院后,她更是了无牵挂,天天心安理得的睡大觉。
原来这就是想念。 从前的洛小夕总是穿能很好的凸显她身材优势的衣裙,一头长长的大波浪卷发妩媚又风情,看起来就是身无长物游戏人间的恣意女子。
陆薄言放下酒杯,背过身对着宴会厅的落地窗,A市繁华璀璨的夜色落入他的眼帘。 苏亦承抽了张纸巾,拭去苏简安脸上的泪水:“傻瓜,没事了还哭什么?”